我曾在最繁华的街区和最爱的人走完一整条街,,也曾在最荒凉的土地一个人踽踽独行到深夜。
我曾在最疯狂的时候和数万人共同呼喊一个人的姓名,也曾在最安静的时候把一个人的名字默念太多遍。
我曾见过那些憨笑着的看起来最单纯的胖子傻子,也曾见识过那些小个子男人女人们最精明的眼神。
我曾在最笔直的走廊遇见最该遇见的人,也曾返回那条相同的走廊见证下一段轮回的场面。
我曾在最短的一周写完一篇15000字的中篇,也曾为了三个字犹豫三年。
我曾用最少的时间走完最短的路,也曾在同一个地方站立一天。
我曾在最热的天气着一件薄衫也曾在最寒冷的冬日,羽绒服也抵挡不住时间的冷却。
我曾在最初的遇见拒绝了所有的笑脸,也曾习惯了这段不经意的诺言。
我们疯狂的那年,已经越走越远,我曾笃信的时间光年,我曾相信我们从来都是在同一个时空中遇见。
我曾在无数个未曾入眠的深夜听着钟表的滴答声,每一次声响是对上一秒逝去的纪念 也是对下一秒仓促而短暂的欢迎。我说过,一年不算漫长的原因,是因为它真的很短暂。这时间从来都在轮回,却从来没有真正意义的回去。 羸弱的指针带不动上一圈之中发生过的太多的事情,时间足够长久,至少它的欢脱还看不到一丝疲态。
该用光年来计算吧,一种敬畏,或是一种对无法估量的逃避。没人说清它存在的时间,自然也没有谁有勇气去窥探时光的太久远。试图等待时光的人,都等待到了离开这个世界。像一条长河,我们出生时便登上了定制好的帆船。我们的逆流而下始终保持着匀速向前,没人会赶超到谁的前面,只有谁在不经意间忽然翻了船,却再也没有爬上岸的机会。
这个宇宙大概有两条最长的河,一条是银河,一条便是时光。后来才懂得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位移等于速度乘上时间。因为时间本来便是一段虚拟的路程,只是一条无从考量的路。 我们都在这条路上,周围没有镜子,又如何发现它的存在呢?拼命的奔跑可以弥补路程的差距,却永远不能弥补时间之间的平行光年。在熟悉的地方,我们也终究不会是它的主人。不变的是窗口内的稚嫩笑脸,改变的是匆匆的时光描重的线。
是有多长久,是有多恋旧 ,那时间是一条河。冬天时不会结冰,夏天时也不会断流 时针在流。镌刻的画面碎成了一片一片,晶莹而剔透,顺流而下。
我想回到第一次背起书包的那天,像个孩子 去期待食堂里的番茄炒蛋。我想多在旁边充满古树的教室静坐一会儿,我想把第一辆组装的赛车拼接的牢固些而不致于让它粉身碎骨 我想再坐几次承载太多记忆的15路。我想知道是不是这些我都未曾经历过或者说我是在彩排、是在预言、是在随心所欲的编排一部戏。这戏只有演员,没有观众 。只有放映,却忘记按上了一个叫重拨的按键。
如果一个人真正的走进了你的内心,你会发现,当那个人离去的时,你未曾觉得,那个人曾经走进过你的世界。但分明记忆中有很大的一部分变得零碎、变得不完整。习惯了喊那个人的名字,却再也听不见习惯的应答。 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便一定是一个人独自离开。无法揣测另一个世界又会去面对一群怎样的伙伴,但终究要事先做一场隆重的告别 那是一条下凹而对称的曲线,开始有多陌生,离去后便有多遥远。入戏太深,不过是热衷于角色扮演。
我们长大了,就这样一路唱着歌,总会有陪我们唱歌的人,可那总会是不同的人。我们不再唱儿歌,变换的曲调终究涂抹了一层成年的印迹。18岁,那个黄昏的少年和那段从躲避到习惯的路总会习惯的。
这辈子是有多少人曾真切地站在自己的旁边。哪怕是一次简短的会面、哪怕是放学路上陪伴的三年、哪怕是队列中的拍档、哪怕是一次偶遇后的一段共同回家的路。他们又都站到了另一个人的旁边。不要孤独,因为你也同样无法想象有一天,所有那些曾经站在你旁边的人 来到你旁边的场面。那些最习惯的,总有一天会变成陌生的一员 。无论时间长久 大概就像命中注定那些来了都终究会走。
这时光有没有尽头, 如果真的有尽头。那里是不是让人沉醉而绿草如茵。大概是会有尽头。 当你发现周围已经没有同路的人;当你发现这辈子的记忆已经被封存;当你发现自己的思绪 飘落到一个远方无人的小湖,湖边的波纹柔情满树 。是不是只有在那时候,才会不得不承认 时光只是一段虚拟的长度,它的单位是光年、是飞驰,却没有目的。总有一些事情是没有目的的 ,就像出生的时候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 。
走的慢一点,这路会不会变得更长。慢一点、再慢一点。当周围的人从自己身边匆匆走过,就算身后的自行车不耐烦地刹车。如果光速时这世界上最快的一个未解之谜,那谁又是最慢的?如果最快的事情可以回到过去,那最慢的事情,是不是可以预见未来。
我怕我这在长大的路上太过迟缓,直到周围的人西装革履 ,自己却还涉世未深。
忘记了哪一天不经意间到了零下,未曾在意哪一天霜降的时候入了冬。我只是知道霜降的时候未曾下霜,小雪的时候也没有一片雪花属于这片小岛 。还有那句,我比你快了一整个季节,也比你多了一整个季节。
时光你慢点走,让我把所有的记忆整理到木质的抽屉中;时光你快点走,让我过冬的厚衣毫无用处。时光你慢点走,让我拍下所有我曾停留的建筑;时光你快点走,让我回到那个分别的路口。时光你慢点走,让我跟上急促的步伐至少是伪装成大人模样;时光你快点走,让我瞬移到那个下次与你相见的街区;时光你慢点走,让我用整整一天坐在我习惯的教室。时光你快点走,让我看见满城的灯光;时光你慢点走,让我用篝火点燃整个小城。
飞驰,在一条更遥远的路。
那些建筑会老去,那些道路会老去,那些行人会老去。那些故事、那些轮回、那些我们 、那些你。都会在这时间的流中被刷洗模糊。
我们看不见那传说中的时间光年,是因为时光便是那条我们长大的路 。时间永远不是那个位移与速率的笔直,它是另一段旅途,是另一条路。我们顺着时间的长河顺流而下,汇聚成海,我们知道它会有尽头。但我们不知道尽头的那边,是另一条更长久的路。
直到被吞没在月光如水的海平面上;直到未曾有人记得我们的存在;直到开始下一段的时间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