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三日晴
三月天里,春意正浓,该出去走走呢。 即便坐在屋中中,太阳也会将他长长的手伸进窗户,扯着你的衣襟往外拽,一番灿烂调皮后,你怎会不动心?
出去了,眼睛就自由了。
学校这一片小小的樱花林光秃秃的枝干上睡满了枣核似的花苞儿,他们还偷着懒,想再睡一觉呢,任凭旁边的鹊儿叫欢了喉,他们也装作听不见。在春风暖阳中美美的睡觉,慵懒地打个哈欠,伸下软腰,懒人有懒福呦。
桃花姑娘不会这样,她爱每一寸土地,山腰有她,转弯的小石路旁也有她。她爱热闹,也可独居,连成一片时,风蝶为她流连忘返,独立一角时,亦可孤芳自赏。她的花,粉嫩、静雅,每一朵都开得饱满,每一树都开得自信,她不会因你的赞赏而热烈,也不会因你的冷漠而黯淡,你来或者不来,她都开在那里。
再往前走吧,要不是那一丛打眼的红,我差点错过她。长在高高的教学楼的墙角下,还那么矮,哪里能得到太阳的眷顾呢?可她偏偏还要开出这大朵大朵的茶花,她的红浓得不似自然之色,可染房哪能染出她的细腻与纯粹?她的开放,张扬得大胆,连枝干都消受不住,以致在她最热烈的时候,见弃于草丛中。路过的行人看着这凋落的大朵大朵的绛红,总忍不住蹲下身去拾起,那注视的眼神是钦佩还是惋惜?
我是钦佩她的,将生命大胆热烈的绽放,本就是一种需要力量的勇气。
转过教学楼角,有我牵挂了一个冬天的东西。不由加快脚步,近了,近了,那两个鸟窝又出现在我眼前。
去年冬天,步行经过学校教学楼旁的石板路,不经意地一抬头,几棵三米不到的小树上,居然筑着两个鸟窝,那一刻,心中淌过一江春潮,在这喧哗的城市里,能看到鸟儿的身影,已是一种奢望,却不曾想到鸟儿居然将它们的家安在我们日日要经过的地方,甚至是伸手可及。树枝上的叶子已经全部掉光,光秃秃的树干就像一个一无所有的穷人,可他却这样真真实实、小心翼翼而又坚定地托起两个鸟窝,一阵冷风吹来,树枝摇摇晃晃如咳嗽,鸟窝却稳稳的一动不动。
寒假后,没有再见到它们。再见时,已是阳春三月。
小小的树干熬过了寂寞艰难的寒冬,如今已是新叶满枝,暖阳拂身。那两个鸟窝在嫩绿与鹅黄间若隐若现,一道阳光洒满其身,旁边的两只鸟儿醉然欢歌……
朋友们唤着我往前走,他们惊呼:“看,这儿还有一个鸟窝——”!
跟着朋友们一路走,脚步也格外轻快,我们们笑着、闹着、跳着,手中招摇着的一条条迎春花藤轻轻一弯就变成了我们头上漂亮的花环。还有那满树的紫玉兰,像一个个大酒花杯挂在树上,真想用它斟上一杯清酒一饮而尽。那一片竹林在春风中正幽幽而语,我痴心地寻觅着当年高吟“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的东坡踪影,自古多情的中国人,总把他们的每一片灵魂都安寄于这自然的每一处,所以,清风孤月,鸣蝉啼鸟,幽径黄灯,春去秋来,都有了它们的故事。
石阶处,一只黄狗慵懒地趴在阳光里,一只花猫敏捷快速地爬上了石崖,回头一望,扑翅的素蝶吻上了它的花尾巴。
随意地出来走走,眼睛自由了,心更自由了。
出去走走吧,四月天里,阳光正好!
《起风了》
起风了
草儿瑟瑟 草儿瑟瑟
树上的虫儿嘶哑了喉
白云凄凄
烟带愁
巢中雏儿待母归
蚂蚁翘首望天霄
马蹄哒哒 马蹄哒哒
花枝有情却落了苞
风来无声风未消
不能说 不能说
又是一年春风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