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避免恶意刷票,恶意竞争,体现本次比赛公正性,组委会决定,投票转化为分数规则为:
1~20名,计入总分为50分;
21~50名,计入总分为49分;
51~100名,计入总分为48分;
101~150名,计入总分为47分;
151~200名,计入总分为46分;
201~250名,计入总分为45分;
251~300名,计入总分为44分;
301~350名,计入总分为43分;
351~400名,计入总分为42分;
401~450名,计入总分为41分;
451~500名,计入总分为40分;
500名~1000名,计入总分为39分;
1001名~2000名,计入总分为38分。
评委打分为50分制,与投票分数一起计入总分。
评委打分将在6月1日~6月5日进行,具体分数查询办法会在6月8日前后在群里及大赛专题页面告知大家。
投票截止时间:5月31日23点59分59秒,最后提醒大家这是一次征文比赛,投票的目的只是想让大家的作品扩散,让更多的人阅读,请大家不要为了排名而去刷票,征文的最终获奖,和作品质量也是有很大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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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绵州
作者:苟好   学校:重庆师范大学   阅读量:5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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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绵州

这是一个平凡的西南小城。它一半是广阔温柔的成都平原,一半是神秘粗犷的西羌山地,它一半宁静,一半躁动,一半柔情,一半坚毅。这便是我生活的小城——四川绵阳。

它温柔静谧地守候在这片涪江冲积扇上,涪江水缓缓流过,子云亭静静伫立,小城风轻云淡地悠闲度日。直到那一天,山崩地裂。西羌山脉耐不住忍受了千年的寂寞,发出了怒吼,两座北川的大山像合饺子似得,紧紧的合在了一起,吞没了北川无数的村庄。整个四川省都受其影响,大地开始震动,人们开始慌乱。那一日,二零零八年五月十二日,山河破碎。

那一日,我和同学们还在百无聊赖地听着政治老师的催眠。“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主要内容……”迷迷糊糊中,我感觉桌子动了一下。

“哎呀,你莫碰我桌子,烦得很。”

“哪个在动你桌子蛮,我没得。”同桌不耐烦地看着我。

忽然,我们感觉不对。不仅仅是我们的课桌,所有人的课桌都在震动,黑板、饮水机都像跳舞似得乱颤。惊恐,迷茫……到底怎么了?

“同学们,快跑!地震了!”政治老师大喊一句,催促着我们逃跑。

同学们愣了几秒,慌乱地推开桌子,从前门、后门、窗子疯狂地往外跑。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天花板开始向下掉,桌椅板凳被使劲推开,老师们紧紧抱住看起来摇摇欲坠的柱子,几千人一起奔跑,所有的一切都发出绝望的声音。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奔跑的脚,脚踩着脚,人挤着人,这样一窝蜂地向大门口挤。不知怎么,跑到一半,我的腿软了。即使拼命地想大步往前,却迈不开步子。我扶着扶梯,定住了。不会就这样留在了楼里吧,就这样死了吧。对于一个普通的初中的孩子来说,死这个字眼还太沉重太陌生。旁边不知是谁,吼了一句“快跑啊,愣着干嘛!”我的眼泪似乎是涌了出来,“我跑不动了。”那个人二话没说一把拉住我,一口气跑到了操场。

终于跑出来了!我边跑边回头看危如累卵的教学楼,同学们尖叫着慌乱着涌了出来。人在那一刻仿佛就是蝼蚁,拼命地求生。

这是一个躁动的绵州。

 

那一日是夜,我们不敢回家。收音机里反复播报:“接下来还会有大波余震,请市民不要回家。”虽有家难归,但好在我们有涪江。在涪江的平坦的河堤上挤满了绵州市民,大家铺开廉价塑料布,一家人就这样在上面坐着,等待天亮。黑夜总是带给人们无限的恐惧,没有信号,没有光亮,也没有热腾腾的食物,人们唯一依靠的就是一台老式收音机。它在河提上咿咿呀呀地播放着重要信息,于是一条河提的人都能稍稍安心。我们知道了这是一场死伤无数的大地震,知道了青川被困成了孤城,知道了温总理正赶来绵州。

地震来的如此突然,反应快的人们疯狂地在超市吨口粮,但总有些人没有在超市抢到食物,例如我们家。晚上12点,我和家人一起挤在塑料布上闻着隔壁那家人的面包的香气,肚子咕咕作响。作为一个正在长身体的孩子,我总是饿得特别快。不过我知道我们家没有食物,于是我老老实实地忍者。我妈看我实在是饿得不行,脸色恹恹的,只好厚起脸皮,向隔壁的阿姨讨吃的。

“美女,可不可以给我们娃儿一个小面包蛮,你看她饿起造孽。”这大概是我妈第一次这样低三下四地要食物,我心里酸酸的。

“要的,拿去蛮。”隔壁的阿姨递过来一个小面包。

“谢谢,谢谢。”我妈迅速地接了过来。

那时的我还不懂事,一口气吃掉了那个小面包。大概是我这样的怂样触动了阿姨,于是她又递过来两个小面包。

“拿去蛮,都造孽,唉。”

大家都不知道明天是怎样。明天能不能买到食物,明天通信会不会恢复,明天我们该住哪儿,明天会不会还有大的余震。在未知里,隔壁阿姨给我们三个小面包,让我们一家人甚是感激。

黑暗中,收音机依旧咿咿呀呀地放着,涪江依旧静谧流过,人们坐在塑料布上,守着家人,等待着天明。

这是一个柔情的绵州。

 

到了6月,我们依然没有回家。很多市民住进了安置棚,我们一家人投靠了在郊区的亲戚。那时,很多北川灾民从北川转移到绵阳市区的九州体育馆,等待救治和安置。政府每日安排工作人员在体育馆内发放食物、水和衣物,很多绵阳市民自发地提着食物去体育馆帮忙,我妈也去了。6月的绵州正是最热的时候,我妈和一群阿姨拎着大盒的稀饭义无反顾地跑去了体育馆。晚上,我妈回来了,情绪低落。我没有眼色地凑过去,“妈,纳闷了喃?”

“唉……”我妈幽幽地叹了口气。于是,她开始讲她今天看到的故事。

有一个70多岁的婆婆,儿子、媳妇、孙子都在地震中去世了,只留了她一个人在这世上,无依无靠。我妈给她送了碗稀饭,她特别感激,拉着我妈默默地哭着。满是褶皱的脸写满了岁月的无奈与地震的伤害。一个半条腿跨进棺材的老人失去了所有,只剩了半条命,该如何活着。

有一个大哥在地震中失去了一条腿。他讲:“我感觉我陷进了地里,身边都是土和小石头。后来又被抛上了地面,这不,才活下来,只是少了一条腿,唉。”他没有亲人,又少一条腿,不能自己排队舀饭,也不能自己上厕所。运气好的时候,有志愿者在他身边,他就可以被扶着上厕所。但是如果没有人,他只能吃喝拉撒都在那一个地方。虽然羞耻,但也无可奈何。我妈离开的时候送他了很多尿不湿,可是以后呢,以后怎么办?

有一个北川中学的孩子眼睁睁看着同学死去。那天,他和他朋友一齐奋力跑出教学楼。他们一回头,一个女生被天花板压住了,就在教学楼门口,差几步就可以跑出来。他朋友马上在漫天尘土中冲进去,想救那个女孩子出来。这时,“轰隆”一声,大楼塌了。他眼睁睁看着朋友永远地困在了里面,却无能无力。那是一楼,一楼已经深深地陷进了土里,和熔岩、和泥土融为一体。即使他拼出全力,他也不能挖出他朋友。他自责,他纠结,当时该不该拦住朋友?到底该不该?这样的自问一直在他心中久久回响……

还有很多很多这样不幸的人,他们在地震中失去了健康,失去了家人,失去了财富,失去了所有,可他们必须坚强地活着。就像余华书中的福贵那样,活着。

这是一个坚毅的绵州。

 

八年的时光就这样轻轻地荡了过去,那场灾难悄悄地改变我们的生活,却好像什么也没有改变。北川灾民早已恢复了正常的生活,与大多数绵阳人一样不紧不慢地工作、喝茶。涪江水依旧缓缓淌过,子云亭仍静静伫立,小城就这样风轻云淡地过着属于它的悠闲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