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避免恶意刷票,恶意竞争,体现本次比赛公正性,组委会决定,投票转化为分数规则为:
1~20名,计入总分为50分;
21~50名,计入总分为49分;
51~100名,计入总分为48分;
101~150名,计入总分为47分;
151~200名,计入总分为46分;
201~250名,计入总分为45分;
251~300名,计入总分为44分;
301~350名,计入总分为43分;
351~400名,计入总分为42分;
401~450名,计入总分为41分;
451~500名,计入总分为40分;
500名~1000名,计入总分为39分;
1001名~2000名,计入总分为38分。
评委打分为50分制,与投票分数一起计入总分。
评委打分将在6月1日~6月5日进行,具体分数查询办法会在6月8日前后在群里及大赛专题页面告知大家。
投票截止时间:5月31日23点59分59秒,最后提醒大家这是一次征文比赛,投票的目的只是想让大家的作品扩散,让更多的人阅读,请大家不要为了排名而去刷票,征文的最终获奖,和作品质量也是有很大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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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瞳
作者:贺莹   学校:重庆理工大学   阅读量:613
排行:1108   票数:0   距离上一名还差0票

她的眼睛是鲜红色的自打她出生便是这个模样周遭的人都将这个称之为血瞳。她问阿娘血瞳代表的祥瑞还是灾难。阿娘只是沉沉地望着她并未说话。

她出生时便被遗弃在勾栏院旁边的墙角,她的养母是勾栏院中的一名艺妓,养母捡到她的时候几乎快被饿死了,睁着一双血红的瞳孔仿若要吃人一般,养母给她取名叫血瞳。

她唤养母阿娘。虽然阿娘不是她的亲生母亲,但是待她却是极好极好。

勾栏院的生活固然是艰辛,平白也会遭受许多的白眼与嘲讽,在人们的眼中,勾栏院的女子不过都是些人尽可夫的婊子,可她从不这么认为,她反倒极是尊重院中的某些长辈,认为她们极是风骨清峻,贞节刚烈,比如她的阿娘。

阿娘从小将她护得很好,即便她从小在这种烟花之地长大,也没有受到半分沾染,反而被阿娘教导得分外端正清白。

阿娘最担心的,便是她这一双血红的瞳孔。每到她生日这一日午夜时分,天上都会响起惊雷,雷声震耳,那光晃得她的眼睛生疼。她怕极了打雷,所以也不大喜欢自己生日这天。阿娘总会在这时搂住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给她哼着童谣,那是她从小听到大的小曲儿,她听着觉得分外心安。从那时开始她渐渐明白,自己这一双与常人分外不同的眼睛,其实是不详。

她不过是生而不祥的人罢了。

风霜染白了时光,落花带走了春夏。仿若只有一盏茶的工夫,十五年的时光便悠悠地擦肩而过。

这一年,她十五岁。及笄之礼后,她便是一个大姑娘了。

她不知为何会有官府的人找了上来,她看着阿娘被那些人推搡着进了自己的房间,她冲上去搂住了阿娘,盯着那群官模样的人问,阿娘,他们是什么人?

那些人惊恐地往后退了一步,她想也许是她这双瞳孔吓人了些。

阿娘摇了摇头不说话。

那群人拿着刀架起她往外走去,阿娘苍白的脸上划过连串儿的泪珠。

雕梁画栋,金窗玉宇。以前只在书中看过的句子如今在她眼中成了现实。

这是一户好人家,她想着。

她被带到了一间精致的绣房里,浓浓的熏香让她有些昏昏欲睡。

门突然被打开了。仿佛有人进了来。她听到了绫罗曳地的声音。

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位妆容精致的妇人,她向着她伸出了手,长长的指甲上涂着蔻丹,那颜色鲜红一如她的瞳孔般。

你叫血瞳?妇人问她,真是个随便的名字,其实你的本名叫静姝。

静女其姝。

她皱了皱眉头,你说的话什么意思?
妇人笑了笑你可知道我是谁我是你的亲生母亲我将你怀胎十月生了下来

亲生母亲,这四个字在她的记忆中是一片空白。

她说,我没有亲生母亲,我只有一个阿娘。

妇人嗤笑,你说的是那青楼女子?

她说,就算她是青楼女子,她也是我阿娘,我今生今世唯一的阿娘。

妇人对她说,当初我将你丢弃不过是因为你这一双鲜红瘆人的瞳孔,你父亲很不喜欢你,认为你是不详的东西,我只得将你丢弃。后来生了你的弟弟,也算是在这府中有了一席之地,可我终究不过是个小妾,你父亲的嫡妻前半年前生了个男孩儿,这样一来你弟弟的地位便有了威胁。两个月前我去寺庙中祈福,遇见一位好生了得的算命先生,他说我曾有个孩子,生下来时便有一双鲜红如血的瞳孔,他还告诉我这一双血红的瞳孔能辨阴阳,能判生死。

她愣住,能辨阴阳,能判生死。

妇人抬起她的下巴说,我决不允许任何人威胁到我和你弟弟的地位,那大夫人新生的孩子必须死,你可明白?

她偏过头去,甚是倔强。

妇人淡淡地说,你阿娘甚是疼你,这我可是知道的。你们母女情深,你也不希望你阿娘死去对吧?

她有些惊慌,血色在眼中涌动。

妇人冷笑了两声,你没有将我当母亲,便别怪我没将你当女儿,你阿娘的命就在你手中,你自己掂量清楚。

那一夜她没有睡,再精致的绣房,再温暖的烛光都挽不回她那渐渐冰冷的心。

她反复地喃喃,阿娘阿娘。

第二日,她见到了她的弟弟,是一个脸色极其苍白的孩子,柔弱的身躯仿佛被风一吹便倒。弟弟愣愣地看着她,她偏过头去,从盘子里拣了一块点心放在嘴里。

大夫人抱着新生的婴儿走了进来,那孩子睡在襁褓中,小手不安分地揉了揉眼睛。

新生的婴儿,纯洁干净。

身边的二夫人,她的亲生母亲给了她一杯茶水,让她喝下去。

她伸手接过,纵然心中狐疑,但也一滴不漏地喝了下去。

强烈的震动在心中荡漾开来,一如往年生辰那日天上惊雷所带给自己的震撼。

瞳孔渐渐模糊,她的眼前是一片鲜红,无边无际的鲜红铺天盖地,直到身边的二夫人拉了拉她的衣角,才将她的神志召唤回来。

二夫人在她耳边说,你方才喝的茶水中掺了算命先生给的药,名叫阴阳散。他说喝下去,你的眼睛看着谁说什么话什么事便会发生。

她迷茫地看着二夫人。二夫人死死扣住了她的手,对她说,看着大夫人怀中的孩子,让他去死。

她如大梦初醒一般,飞快地抽回了手。

二夫人低声说,阿娘与那孩子,你只能选一个。

强烈的冰冷袭击了她的胸膛,她只感觉自己如同一具尸体,慢慢腐烂。

襁褓中的婴儿摇着小手,那小手上还套着银色的手圈,应当是希望他能够辟邪除祟,平安康健。

她颤抖地抬起头来,看着那一抹鲜红的襁褓,在心中轻轻地说了一句,去吧,孩子,下辈子莫再生在富贵之家了。

刚一说完,襁褓中的小手无力地落了下去,大夫人的惊叫声回荡在大堂,仆人奔走的声音,桌椅散落的声音,一切的声音在她耳边缓缓又沉痛地流淌着。

能辨阴阳,能判生死。她终于明白这句话是怎么个意思。这一刻她觉着自己是阎王爷从地下派到人间来的索命人。

她的出生注定不详。

再见到阿娘的时候已经是很多年后,此时的阿娘两鬓已经生了白发,虽然没有以前那么年轻,却依然是风华无双。

阿娘走到她面前,血瞳。

血瞳。多少年没有人这么叫她了,这些年来她不叫血瞳,她叫静姝。是侯府二夫人的贴身丫鬟。

当年二夫人告诉她她的名字叫静姝的时候,她并没有觉得有多么好听。她觉得她叫血瞳挺好的,至少那是阿娘给她的名字。

阿娘拉住她的手,这些年你做什么什么去了?

这些年她做什么去了呢,太多太多已经记不清楚了。

不过她记得她曾在一个病重的夫人身上看到一缕无家可归的野魂,苍白的脸上写满了凄惨。

她记得她曾在大街上看到一个乞讨的小男孩,小男孩没有腿,她动了动嘴唇想让小男孩站起来,可下一刻小男孩便捂着自己腿痛苦地嚎叫。

她还记得她在客栈里面见过一个剑法卓绝的侠客和一位官少爷比剑,在二人一招生死的时候,二夫人看了看她,她眼睁睁地看着侠客在她眼前倒下,官少爷的剑刺破了侠客的喉咙,窗外的乌鸦仿佛在叫着“杀杀杀”。

太多太多的事情,随着岁月的流逝,慢慢尘封在记忆里。

可她记得最清楚的是,她十五岁那一年,襁褓中的婴儿那缓缓下垂的手。那是她此生挥之不去的梦魇。

天涯尽头,飞花满天。她手中的匕首逼近了她的眼睛。

这么多年来,她的瞳孔中只剩下悲伤与残忍。她多么希望自己的眼睛与他人一样,只能看到阳光和花草,天地与鱼鸟。

能辨阴阳,能判生死。她能辨世间阴阳,却独独辨不了自己的宿命,她能判众生生死,却万万判不了自己的浮生。

如今沧海桑田已过,山花开了一朝又一朝,她这双血色的瞳孔终于沉没在了岁月之中。

只盼着日后没有这双瞳孔的她能好好地煮一回茶,种一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