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避免恶意刷票,恶意竞争,体现本次比赛公正性,组委会决定,投票转化为分数规则为:
1~20名,计入总分为50分;
21~50名,计入总分为49分;
51~100名,计入总分为48分;
101~150名,计入总分为47分;
151~200名,计入总分为46分;
201~250名,计入总分为45分;
251~300名,计入总分为44分;
301~350名,计入总分为43分;
351~400名,计入总分为42分;
401~450名,计入总分为41分;
451~500名,计入总分为40分;
500名~1000名,计入总分为39分;
1001名~2000名,计入总分为38分。
评委打分为50分制,与投票分数一起计入总分。
评委打分将在6月1日~6月5日进行,具体分数查询办法会在6月8日前后在群里及大赛专题页面告知大家。
投票截止时间:5月31日23点59分59秒,最后提醒大家这是一次征文比赛,投票的目的只是想让大家的作品扩散,让更多的人阅读,请大家不要为了排名而去刷票,征文的最终获奖,和作品质量也是有很大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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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
作者:洪锦丽   学校:湘潭大学   阅读量: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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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

              九月的酷暑任然在继续,火辣辣的太阳下,有生命的东西都变得病怏怏。今年农村的收成比往年早了些,所以田间里到处都是收稻子的人。林芳拿着打工的行李袋在田坎上的小道上走着,时不时的用手抹掉头顶上的汗粒儿,脸红的跟烫伤似的,汗水和灰尘混合浮在她的脚上。一看见有熟人她就加快脚步。林福祥看见她在小道上走着,从田里放声吆喝到:“阿芳呀,回来给你娘老子帮忙那”。阿芳应了声“嗯”,然后又拉着脸往前走。如果是平时林芳肯定会叫一声林叔,再寒暄几句。林福祥也没多,可能是太阳太毒,蔫了吧。

      中午的时候,林家老俩口子,一个背着一个扛着稻谷回来了,早在桥头的时候就听说阿芳回来了,二老高兴的可有人搭把手了。刚把湿的的稻子腾出麻袋,放在堂屋里,就看见阿芳躺在凉席上,也没反应,林老妈心想:“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也不知道倒杯水的,帮帮忙的,白养了。难不成……肯定时病了吧。”再上前推了推阿芳,一探头看,满脸的泪痕。“怎么啦,怎么啦,这孩子,你倒是说句话呀。他爸你快来看孩子是不是病的难受呀。”林母嚷道。林老爹丢下扁担,麻溜的跑过来“什么事呀,这么大了哭个什么”。林芳坐了起来,用手擦着眼泪说“我被退回来了,他们家不要我了”。“什么,他们凭什么这么欺负人,在他家做牛做马,都八年了,说不要就不要啊,老子要告他家去,以为我们家人少好欺负时吧,这些臭不要脸的东西”,林老爹嚷道。“你小声点,怕别人不知道你家闺女被别人退啦”,林母骂到。“他们家凭什么不要你?”林老爹问到。“他们家一直嫌我没生个孩子,之前就处处讲话挤兑我,前些天龙宇回来就直接领了个外地婆娘回来,我也待不了,就收拾东西回来了,他妈还说出去了就别回来了”林芳哭诉到,头一直低着,半眼都没敢看她父母。“这家没良心的,不得好死,就仗着你没个兄弟,尽是欺负老实人。”“你先在家待着,我倒是要看看他们家怎么说”。

林芳的事第二天就在村里传的沸沸扬扬,更是成为桥下乘凉妇女的谈资。有的说“阿芳老公娶了个新老婆回来还带个孩子,她呆不下去了跑回来”。“阿芳在外面有男人了”。“阿芳和婆婆吵架被赶回来了”。什么样的传闻都有。每次去桥底下洗衣服,村里人都和和气气的和阿芳打招呼“回来看你妈你爸啊,刚好赶着这个季节好帮忙”。“是的老太,他们都老了我也要多回来看看”。可是一转身,无数的眼睛又在盯着她,无数张大嘴在咀嚼她的肉。

林芳和龙宇是在外地打工时认识的,同时来自湖南的乡下人,生活和语言也有了共同之处,这样的一来二去,你来我往的彼此照应,情愫渐生。认识一年后彼此就见过家长了,女方踏实勤劳,男方长的人五人六的,上方家长不说逞心如意吧,凑合着过还是可以,这都自由恋爱了,家长也插不了什么手。一年后,两人回到老家举行的结婚仪式,就是乡下的那一套,摆摆酒宴,送送礼什么的,女方的户口迁到男方这里,也没有结婚证什么的这一说。

起初有爱情滋润的婚姻都是甜蜜的,无论是去哪里都是出双入对的,在家里在外面,夫妻两总是在一起,同村的人常开玩笑说“龙宇你是怕你老婆跟人跑了是吗,整天牵在身边。”每次龙宇总是乐呵呵的傻笑。晃眼间三年过去了,可是阿芳的肚子仍旧没有动静,村子里开始闲言碎语,婆婆开始白眼相待。同村的妇女生个女孩,家里都不大高兴,何况这生不出来的,更是遭人议论。两边都只有老人在家里,于是阿芳决定在家里照看老人,让龙宇一个人出去打工,反正家里还种着田吃用也是可以解决的。这样的分开一年两年,他们的爱情被遗忘在时间和距离以及他们所生活的时代。他们的感情渐渐变淡了,阿宇不在经常写信回家,后来有了电话,每次听见广播里说谁谁有电话找,林芳总会跑出屋子去听是不是在叫自己,听清不是自己,然后又慢慢地走回屋里忙活了,即便是龙宇来电话也总是问家里父母身体怎么样,钱要省着点花,这边挣钱不容易等。每次回家过年也不像以前那么亲热,看着像是经历的大风大浪的老夫老妻,偶尔的寒暄也显得多余。五年的婚姻埋葬了爱情,他不再顾忌她的伤痛,每次回娘家,总是她自己一个人,没有孩子也没有被老公,看见别人回家看父母都是一家人开开心心的。每次阿芳一进门,母亲笑脸相迎的说:“来啦,每年都拿这么多东西干嘛,家里只有我和你爹,哪里吃的了。然后便帮忙卸下女儿的背篓,边问:“你们家那位,没来呀,也不知道送送你。”林老爹坐在一旁抽烟,忙插上嘴:“不来才好,省的我费口舌讲,没出息的男人,亏是娶了我们家阿芳,家里家外的照看,出去打工还没有在家的挣钱,还得靠老婆养家”“大过年的你少说两句不行啊”林母立即掐断话题。林芳看着气氛瞬间凝固,赶忙说“我们过得挺好的,您二老不用操心”。这样的冷淡的婚姻就这样又过了三年,也就是开始说的第八年,婚姻被现实打败了。

阿芳在回娘家的第二天,林老爹一晚没睡,琢磨着第二天就跑到龙家寨去讨个说法。一进龙宇家,龙宇母亲以为谁大清早的来串门,放下手中的剁猪草的刀转身站起笑脸相迎的,一看是林老爹,上来面无表情的说“我可没赶你女儿走,她自己要走的,脚长在他腿上我可管不着”。林老爹怒目骂道“那也是让你们家气走的,我女儿做错什么了,没钱没本事的还找个小老婆回来,要不要脸,我都替那么家祖宗羞”然后做出打脸的动作,龙宇在后院里听到老丈人的声音,忙跑回来,龙母见儿子跑进来,怕林老爹一气之下动手,不管是哪方伤了,总归是不好的,其实就只不想儿子被打,或是儿子伤了那老头,自己还要再担个罪名,更是没完没了,于是语调稍有缓和。林老爹说“你们给个说法吧,这算怎么回事,把我们家孩子赶回来”。龙母嚷道“我们家可没赶他,是她自己要走的”“那你们家带回个女的算哪门子意思”。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讲了一个小时,最后达成的协议就是林芳还娘家来,但是龙家得不一笔费用。林老爹也知道在农村,一个家人的妇女要是没有生孩子,那是会招人戳脊梁骨的。孩子回来就回来吧,免得在外面遭人白眼。

中午林老爹就回来了,黝黑的脸上划着一道道盐痕,汗珠子把衣服浸湿完一大半,除了下半截。林芳的母亲迎面上来就问“他们家怎么说,龙宇明天是不是来给阿芳道歉带她回去?”林老爹冷不丁的说“我同意他们分开了,他们家说给笔钱”“你这怎么说的到还把孩子卖了似的,等孩子回来了你自己跟她说”林母。早上父亲出去之后,林芳就出去放牛了,家里这么多活,总归不能让母亲一个人做,家里也没有备用的牛草。山上牛倒是挺多,人没有几个,林芳坐在树荫底下,开始回想自己这么多年在龙宇家的点点滴滴,眼泪就抑不住的往外流。当初林芳也是个要模样有模样的姑娘,来家里说亲的也挺多,父亲说她“出去打工一年,被花花世界鬼迷了心”。下午5点多,林芳赶着牛回来了。父母在屋里个忙各的也不说话,晚饭过后,林老爹摇着蒲扇在堂屋坐着,林芳正在洗碗,母亲剁着明天早上的猪草,“芳啊,我今天去了他们家,照样子看,你们两还是分开的好”屋子里突然静的出奇“他们家都这样了,你再回去又有什么意思,他们家说给笔钱,你在把户口迁回来,回来跟我们过。那你是怎么想的?”林芳很冷淡的回到“分开就分开吧”。林母惊讶道“这孩子,怎么回事,说分开就分开啊,离婚再嫁容易吗,即便你再嫁了,还不是给人当后妈,别人还子还会当你是亲妈不成?别听你爹胡说”“娘,我其实想好了,待在他们家也不会幸福的,熬下去有什么意思,嫁给他是我自己的选择,分开也是我自己的选择,再苦,这条路我还是得自己走着。”其实林芳一整天在山上就想着这件事,“既然没了感情,还呆在哪里让人看笑话吗?她也想明白了,与其给他们家白干活,还不如回来孝敬自己的爹娘。”

一个星期后,林老爹带着林芳回到龙家拿回了东西,婚离了,钱拿了。村里人议论了一阵子,事情也渐渐地淡了下来。日子还是像往常一样过着,林芳离婚回来一眨眼就过了三年,在家里的日子,帮帮父母做做农活,有时间再附近做做散工。父母觉得身体还算可以,就叫林芳还是出去打工,待在家里总不是回事。思前想后,林芳听从了父母的意见。出去打工的前几年,林芳都没有回家,努力的工作,挣更多的钱,让父母少点担心,没有孩子,没有兄弟姐妹的,父母只能依靠自己。

打工的第三年,林芳遇到了自己的初恋——向兵。向兵外婆家和林芳是一个寨子,向兵经常去走亲戚,和寨子的人还算熟络,二十来岁喜欢一群男生大晚上的去约女生压马路,也就是通过者个途径二十二岁的向兵认识了十九岁的林芳。两个人彼此有好感,林芳长的秀气,而向兵也帅气幽默。都说缘分天注定,年少轻狂,也容易反复无常,向兵和林芳并没有在一起很久,分手的原因也不清楚。向兵后来认识了其他的女生,十几年过去了,他结婚了,有了个十几岁的孩子,老婆跟人跑了,他离婚了;她结婚了,又离婚了。虽然两个人的过程不一样,但是结果都是离婚了。

2010年,两个离异的人组成了家庭,两家人也没什么挑剔彼此的,恰好孩子又彼此喜欢,林芳搬去了向兵家住,林芳和她的父母对向兵的孩子很好,经常会给孩子买东西,为了帮女儿和孩子拉近关系花了五百块钱帮孩子买了辆自行车,孩子虽然嘴上不叫妈,但是挺亲近的。两家人一直过得和和气气的,就是林芳在向兵家那边也不认识什么人,不爱出门。还是和以前一样,两人在一起之后,经常是一整年都在外地打工,过年的时候才回家。2013年,林父母考虑到“如果在向家一直呆下去,没有个孩子,总是会羡慕别人的,向兵现在的孩子又不是林芳从小带到大,向也是向着生母那边,要是以后向兵先走了,林芳就一个人没依靠,我们又不能陪她一辈子”。于是林芳的父母在和林芳、向兵商量好的情况下,在外地偷偷给林芳买了个孩子,是个女孩,取名叫向念,意思是希望孩子长大能念父母的好,一岁前孩子都是由林芳的父母带,偶尔林芳会回来几天把孩子带到向兵家,向兵的家人也接受。 

2015年,2月份,林芳迎来了她人生中的第二场婚礼,这是她为她和向兵补办的,是女方家要求的,林家的人把该做的礼数都做了,嫁妆都送了,但是向兵家没有同意送彩礼。虽是这样,婚礼还是照常进行,林芳穿着特色的苗族服饰,不是什么大红大紫的,带着父母送的银饰,她说“想让这次的婚礼不一样”。四十几岁的林芳,略微的有点清瘦,皮肤暗黄,没有第一次结婚的那种羞涩,挂着笑脸站在客厅迎来送往的招待宾客。过完年向兵和林芳又出去打工了。7月份,两个人又回来了,林芳病了,也说不清是什么,脸色一天比一天差,在医院做了手术,回家来修养。八月份的夏天,林芳经常会带着小念念在公路上散布,可是脸上却没有什么笑容。向兵觉得“手术很成功,也在恢复当中,一直呆在家也不是长久之计”。于是自己先去外地找份工。九月份,林芳又病发,据林芳的父母说“阿芳,在家里的时候,突然大吐血,送到医院的时候就不行了”。被告知这个消息后,向兵从工地赶回来,到家的时候,林芳已经被送回家了,冰冷的身体躺在棺材里,他不敢相信,以为会陪自己走完一生的人会中途下车了,泪水在眼睛里打转,眼角有被揉红的迹象。出殡前的擦身是向兵做的,他说“这是我送她的最后一程”。

出殡当天,小念念还小,不允许到坟前,邻居抱着她看着渐行渐远的入葬队,“念念妈妈没了怎么办”。含着棒棒糖的念念说“不是还有爸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