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避免恶意刷票,恶意竞争,体现本次比赛公正性,组委会决定,投票转化为分数规则为:
1~20名,计入总分为50分;
21~50名,计入总分为49分;
51~100名,计入总分为48分;
101~150名,计入总分为47分;
151~200名,计入总分为46分;
201~250名,计入总分为45分;
251~300名,计入总分为44分;
301~350名,计入总分为43分;
351~400名,计入总分为42分;
401~450名,计入总分为41分;
451~500名,计入总分为40分;
500名~1000名,计入总分为39分;
1001名~2000名,计入总分为38分。
评委打分为50分制,与投票分数一起计入总分。
评委打分将在6月1日~6月5日进行,具体分数查询办法会在6月8日前后在群里及大赛专题页面告知大家。
投票截止时间:5月31日23点59分59秒,最后提醒大家这是一次征文比赛,投票的目的只是想让大家的作品扩散,让更多的人阅读,请大家不要为了排名而去刷票,征文的最终获奖,和作品质量也是有很大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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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最后一双眼睛”的采访
作者:汪凤琪   学校:淮南师范学院   阅读量:570
排行:1108   票数:0   距离上一名还差0票

“你好,首先非常感谢您能接受我们的采访,也很荣幸能请到您能作为我们的嘉宾”

  此时的我,对面坐着一位年轻的记者,干净利落的短发,面容温婉,目光专注,坐姿端正,一身鹅黄色套装显得十分温柔。让我想起我年轻的时候。眼神里充满着期待,期待着聆听一位长者的过往。

    这位记者很有礼貌,非常得体地提了几个问题。而我却不知如何应对这样的情境。看着院子里前些天刚种下的向日葵,叶子耷拉着,显得毫无生气,拿起茶杯,吹了吹,希望入口时刚好与口腔内的温度好契合。这使气氛难免显得有些尴尬,稍稍调整了坐姿,重复了最后一个问题。

“作为亲历者,请问您对30年前的全球人类发展协会的‘瞳孔计划2068’有什么评价吗?”

  我现在已步入老年,对很多事情都不再有和年轻人的热忱,激动,惊慌的情绪。当听到那几个字时,我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窗外都是平时种的花花草草,有些刚张开嫩芽儿,有的已经含苞待放,小竹林在入夏之后显得格外葱郁,凑热闹般想要品尝在这初夏的露水和阳光,熙熙攘攘如那年的人群。

  人类在对科学的探索和研究从来没有停止过,在各个领域也取得了极大的进步。2016年,加拿大科学家首先发现了仿生镜片,这一发现为全球很多近视患者带来了福音,造价低,效果好。一时间这种隐形眼镜大受欢迎。渐渐的,建立在这种镜片基础之上的各种镜片也慢慢出现。使近、远视眼,青光眼或白内障患者能够有正常视力,甚至拓展了很多其他功能。比如通过直接眨眼拍摄图像或录像。有部分比利时的科学家指出,长期佩戴这种镜片会产生某种副作用,但全世界的大部分科学家以及生物学家都认为这种看法只不过是杞人忧天,当时并没有多少人重视这些。我的外祖父也是反对人类长期佩戴中的一员,在全球各地这一直有各种反对科学一味为人类服务,认为定会给人类带来危机。

  我的母亲叶清自小便生活在这样与世隔绝的山林中,到了15岁才去了城市里学习。母亲和外祖父一样,成为了国家科学研究所中的一位医学家。在那里他遇到了我的父亲,生物学家陆慕江。

   随着MXT-1.0型仿生镜片的普及,适合各年龄段的镜片也相继问世,人类正沉浸在它所带来的便利和欢乐中。直到有一天一位妈妈带着整天哭闹不止,3岁的儿子去了家庭医疗中心。医生诊断其为先天性虹膜发育不完全。此新闻一出,各种电子媒体都播报了这样的新闻,仅仅几十年,人类陷入了一种巨大的恐慌。大部分人对不同的光线反应越来越敏感,颜色的辨识度也有不同程度的下降,在校学生每天都要进行光感保护和调节。一部分人不得不舍弃对MXT系列隐形镜的佩戴;另一部分人则认为没有它更是不能正常地生活。我们的未来,我们的下一代将如何?这种恐慌很快蔓延到了全球各地,联合国和世界卫生组织召开紧急会议,寻求原因和解决办法。

  不出所料,一些科学家认为人类MXT-1.0隐形镜的长期佩戴和依赖是此次事件的元凶。人们从起床开始,每天的学习,工作和社交已经离不开它。国际科学理事会(International Council for Science, ICSU,简称“国际科联”)和世界科学发展联盟开始召集世界各地的在医学,生物研究方面的优秀人才。于是,新婚后不久后,我的父母便收到了两封邀请函。

“我想您的父母一定非常开心,被邀请到参与到这样的国际项目中吧”

“并非如此。”

  在收到函件之后,母亲两天没有说话,埋头在实验室里。父亲看出了她的异样,在下班后接母亲回家时终于忍不住问了,“叶清,你告诉我吧,有什么事我们一起承担。”话刚说完,父亲看到母亲清澈的眼睛里流出眼泪,“慕江,我,我知道我可能以后会看不见了,看不见你了,看不见这个世界了”母亲声音颤抖着说完了,终于释放了这些天压抑着的情绪,父亲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她,轻拍着背安抚她。

“为什么您的母亲会这么说?怎么会看不见?”

  那是两封不同的信,一封是邀请我的父亲陆慕江前去从事研究辅助工作,另一封则是邀请为人类发展奉献自己的力量。当母亲看到“奉献”这两个字的时候,胸腔内有股厚而重的压迫感慢慢上升到大脑之后蔓延至全身的每一处关节。一向处事理智冷静的母亲第一次双手颤抖,手心隐隐冒汗。

   国际科联之前就调查了我的家族,声称可能找到了最有效方法,寻找到了一双完美的眼睛。从外祖父那一代,他们就拒绝了人类科学对人体自身机能调节的干扰。基因和后天的保护使母亲的眼睛成为世界2%中能识别1亿中不同颜色的一位,完全具备了提取眼睛细胞的条件。

“那之后呢?您的母亲去了吗?”

  我想母亲一定很害怕,每天依然坚持去实验室,却只是看着眼前的各种器材发呆,父亲和母亲商量后,给对方回了视频邮件,内容是希望能够原谅叶清教授的拒绝此次邀请,并重新选择研究对象,如鲨鱼的角膜细胞之类,父亲将独自前往为世界科学研究献出自己的力量。

  也许是视频传送的途中受到程序阻截,又或许是某些人心怀恶意故意泄露,母亲的拒绝行为登上了各大媒体头条和热搜榜,一时间,研究院里的教授和研究员都在议论着,网络上的键盘侠士们义愤填膺,整个社会里的每个人都像被雨夜里的狂风吹动的草木,怒吼着,尖叫着,“身为科学家却将整个人类的健康和生活置之身外,这有违职业道德啊”“果然科学家都是自私的,一到关键时刻还不是只关心自己?”“凭什么大家要要求一个女人去做这些,我们女权主义着可不答应”“要一个女人牺牲自己的眼睛去拯救大家的后代,这就不自私了吗?”“她丈夫自己也是生物学家哎,怎么不劝劝自己妻子,为全人类的后代献出一点力量这多么伟大啊,又不是说回不来了”每天这些吵闹的声音在母亲耳边萦绕不去,每个人的指责都仿佛在眼前重复上演着。母亲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击和伤害。研究院的院长多次找父亲谈话,希望能够让她和妻子一起前往瑞典,这不仅能让他们名留史册,也能让研究所声名远扬啊,这种光宗耀祖的事情何乐而不为。但父亲依然拒绝,他没想到他一向尊敬的老师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终于他决定辞职,和母亲回桐源山中安然地渡过这段时期。

  “叶清,你听着,不要去理这些流言蜚语,我会跟那边再努力争取几次,我会保护你。”在一个无法入睡的夜晚,父亲轻轻地给母亲盖上被子,哄着她入睡。母亲也从来没觉得自己如此脆弱,不堪一击,此刻像个孩子一样安稳地睡去了。

    持续的抗争并没有带来转机,回到山中老家的第四天,国际科联的执行人员及中科院的一些陪同者一起来到了这桐源山林中,他们一行大概16人,每个人都穿着西装革履,十分严肃,随身都佩戴翻译手表,从最前面的健壮男士那里面传来了机械冷漠的男性声音,

  “请问,这里是叶清教授的家吗?”,佯装正在做早餐的父亲打开门,回应了一声,“是的,请问有什么事吗?”父亲明知故问,其实在他们的直升机在空中盘旋的时候就已经叫醒母亲,让她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然后在腰间系上了围裙,静静地等待,思考要如何应对这些残酷的人。

    “我们是国际科联,想来谈谈关于您和叶清女士的工作问题,我想您应该知道我们十分希望你们能跟随我们一起加入这场世界性的科学盛会,所以我们特地来接你们直接过去。”对方的态度显的十分恭敬。

   “我,想我,我们之前已经回复过你们了,”父亲回答,这句话说得有些结巴。用围裙擦了擦手心出的汗。

    “是的,我们看过了您的邮件,但是我们真的非常希望您能同您的妻子一起前往。”对方笑了一下,“您不请我们进屋喝杯茶吗?”

    “那请你们在外面等候,我和妻子商量一下。"父亲转身回屋里,边走边解开围裙,却发现因为刚才太紧张,系了三道死结,怎么也解不开,干脆直接拽了下来。

     “叶清,等会你就先藏到地下室!记住千万不要出来!我来找你的时候才出来,记住,千万不要出来!!! “母亲发现此时的他额头渗出汗珠,第一次见他如此慌张,几乎是命令的口吻说出了最后一句话,母亲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点了点头。父亲继续说,“我把他们打发走就来找你,过会儿就好了。”

     母亲不记得等了多久,看着小时候玩旧的布娃娃,躺在旧沙发里,等着等着就睡着了。醒来时,门缝外面一束晨光偷偷溜了进来。她觉得时间太久,敲敲打开门,喊了一声“慕江?“,无人应答,只有山林中在秋风中摇曳的桦树哗哗啦啦得像雨声,她觉得一场大雨就突然下了起来,她的心里,又冷又湿。

     她冲出门外,一边喊着父亲的名字走到卧室一边走,不在。厨房,不在。卫生间,后院,不在。都不在,门前的花园一片狼藉,残花散落一地,很多没来得及开花的也都被践踏的平躺在了地面,有的甚至深陷进泥土里。

     ”慕江·······”她不敢哭的太大声,想大喊父亲的名字,好像他在周围,一定能听见,母亲瘫倒在了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然后呢?您的父亲呢?”

      之后我的母亲逃到了山脚下,去找了外祖父的至交,张奶奶。在那里母亲一边通过网络关注和搜索父亲的踪迹,也一直使用简易干扰磁场箱防止国际科联再次找到这里,之后,我便诞生在这里。母亲一直没来得及和父亲说,她怕泄露出去,也怕国际科联监听他们,会危及到我的生命。

     母亲一生下我,就将我托付给张奶奶照顾,便只身前往了瑞典。等母亲到了那里才发现果然“瞳孔计划”的献身者不止她一个,如她所料,这个项目不是已制定好方案就能执行成功的,需要多次的实验才能有成功的可能。母亲到瑞典之前就与那边联系,要求与父亲分区工作,要求对陆慕江保密。尽量有较远的距离,只要定期回传父亲生活和工作视频就行。

     我无法想象母亲是多么痛苦,近在咫尺却不能见面说话,好好地拥抱。每天强忍着悲伤和相思之苦继续工作,直到有一天被推进手术台,脑子里全是父亲,最后一次取下实验用的MTX隐形眼镜,眨眼两次,关闭录像功能。安稳地慢慢睡了过去,就像那个被父亲哄着睡着的夜晚。

     6年后,母亲和父亲终于一起回到了祖国,“瞳孔计划”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虽然距离使人类完全恢复之前的健康状态还有一段距离,但最新的调查显示,新生儿虹膜及瞳孔发育良好。举国上下都在欢迎着这两个英雄的归来。

     世界各国媒体都在报道这一英雄夫妇,“使命完成 英雄夫妇归国”“英勇与奉献,中国科学家的无私”“当代伟大科学家的风范”镜头面前,父亲满脸沧桑,只是牵着母亲的手,一句话都没说,母亲已经感受不到任何色彩和光亮,只听见周围有很多人,她用力的握了下父亲的手,父亲懂了意思,将话筒移到了她面前。

    “各位好,请各位媒体删除任何刊登我们的文章,不要以英雄称呼我们。在我24岁那年,眼睛还可以清楚的看到东西的时候,总是认为这个世界很美好,我喜欢向日葵,喜欢玫瑰,喜欢看鸟儿自在的飞,看人们走走停停,而在几年前我的人生第一次感受到了舆论的压力,纵使我非常想逃避,最终我还是选择了这条路。现在的我,双目几乎失明,谢谢你们,让我不必看着这世间的险恶与丑陋,安静地在黑夜里生活。我从没觉得自己无私过,我一直是个自私的人,我只想让我女儿和她的伙伴,朋友,能在一个相同的世界里生活着,”说完便拽了拽父亲的手腕,示意结束。

     有些记者还在不停地拍照,有的默默地放下了相机。主持人赶忙圆场,“非常感谢叶清女士的发言,还有问题要问的吗?没有的话,本次发布会就到此结束。“

     “非常抱歉让您想起去世的父母,我听完了,但您还没回答我的第一个问题呢”

     我想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后来我无意中找到母亲留给我的箱子,里面有她本日记,上面写道,”你是我留在这世上的最后一只眼睛, 善待这世界,世界才会回馈给你美好的景色。“

     “哦哦这样啊,”女记者有点为难,轻轻咬了下嘴唇,有些为难,还是关闭了声纹收集器。“非常抱歉占用了您的时间,那么本次采访就到此结束。希望您身体健康,生活愉快!最后还有一个小请求,能让我参观一下这里吗?”

      看着这个眼睛发亮的女孩儿,我真是不好拒绝,我点头示意,起身慢慢走到花园,看看我一直担忧的向日葵,还好,她们现在开始挺起身,面朝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