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避免恶意刷票,恶意竞争,体现本次比赛公正性,组委会决定,投票转化为分数规则为:
1~20名,计入总分为50分;
21~50名,计入总分为49分;
51~100名,计入总分为48分;
101~150名,计入总分为47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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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委打分为50分制,与投票分数一起计入总分。
评委打分将在6月1日~6月5日进行,具体分数查询办法会在6月8日前后在群里及大赛专题页面告知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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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我们所见的世界的颜色
作者:张永心   学校:沈阳建筑大学   阅读量:625
排行:1108   票数:0   距离上一名还差0票

 那日我们所见的世界的颜色

 

树上的叶子打着卷,毒辣的光如锐利的刃,平滑而利落的切割着日光所及的一切。粘稠的空气蒸腾出一片陆离,没有风丝的天空如同缺少渲染的画布,干巴巴的涂抹着白云的痕迹。老狗趴在巷口吐着舌头病怏怏的样子,只有知了猴躲在叶荫下还在无休止的喧吵。

 

一切无趣而又烦躁。

 

方时窝在空调房里,手中挖着鲜红的西瓜圆,目光粘连在电脑屏幕上。他的侧脸被一片光亮氤氲得迷离,瞳孔里丝毫没有对窗外风光的留恋,全是数据世界里的厮杀。

 

如果没记错,现在的他本应该坐在大学课堂里,乖乖地听讲,老老实实地备考,对着四六级单词册子发呆。可现在他并没有。因为连续旷课躲在寝室打游戏,他已经接了多次学业警告,最后被勒令停课思过,在他面前横亘着一条危险的崖线,终日无所事事继续旷课、浑浑噩噩一脚迈过去,等待他的只能是同新生一起而来的课程和军训。

 

突然他瞪圆了眼睛,双手不停操做,指尖如同夏季久旱后的暴雨,连珠般落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响声似乎是这间屋子仍有生气的唯一认证。

 

砰。屏幕界面变得一片灰暗,游戏里那个人物伴随着一声骂街倒下了,方时眯着眼睛看向对面的玩家,鼠标狂点着复活。界面一闪,他忙抬头去看,没想到他等到的不是复活的白光,而是断开连接的通知。连续进入失败后他才想起今天是例行维护,心不甘情不愿地摘下耳机扔在桌子上,转身铺在床上想一会周公,肚子却不配合的叫苦不迭。

 

方时挠了挠头,打开了紧锁的房门。自己几天没出来过了?应该不久,可鬼知道为什么门角叠了几层蛛网,小小的蜘蛛虎一般盘踞在网边,等待着食物误打误撞送到嘴边。可这屋子里哪来的飞虫呢,不过是徒劳罢了。就这么想着方时伸出了手,指甲轻而易举的就划破了丝制的艺术,看着蜘蛛也一并跌落,方时眼里一片讥讽,不过如此,世上的一切都这么脆弱,蜘蛛如此,人也如此。

 

客厅里是病怏怏的沉色,没有生机,没有曙光。缺少女主人打理的房间一片凌乱,墙角的椅子上堆着他前两天从房间里扔出来的脏衣物,叠叠层层的像极了张牙舞爪的怪物。

 

茶几上放着早就凉掉的早餐,匆匆煎好的鸡蛋只能靠颜色辨出它应有的样子,杯子里的牛奶也许都不曾热过,平和而浑沌,方时不能想象这两样如果顺着喉咙咽下,在胃里该如何作用,最起码看着就没有食欲,不是吗。

 

抓起茶几上的零钱塞进裤兜里,方时转着钥匙圈不情不愿地挪出房门。外面空气粘稠到像是和入了胶水,结结实实地糊了方时一脸臭汗。

 

其实他觅食的地界并不远,楼下就有一排小摊。这个时间也没有顾客光顾,几个摊主就躲在树荫底下支了马扎,摊着扑克打牌闲聊。其中一个女人一边扔着牌一边瞄着摊子,看到方时站定在自家煎饼摊前,扯着嗓子喊一边疯跑的孩子去招呼客人。皮肤黝黑的男孩子不情不愿地停下,回身就着水管冲了下手,系上椅子上满是油点的围裙,头也不抬地问方时:“你要吃什么?”

 

方时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男孩子,一边讶异这个孩子年纪比自己小,一边担忧着从这个还没自己大的孩子手里能否做出饱腹的食物。许是等得不太耐烦,男孩子抬头盯着方时:“不知道选哪样就来七块钱一套的,这个买的人挺多的。”

 

方时点头同意,扔给他零钱后抱着手臂看着男孩子忙活。男孩子动作麻利地点火,看着锅子散出白气,舀面浆摊开、划匀,然后捞起手边的铁滑利落地将煎饼划开翻一个面,另一只空闲的手握着鸡蛋敲在铁锅边沿,拇指和无名指用力推开分裂的蛋壳,如同分隔的地壳,金色的熔岩流淌下来,在与铁板相遇的那一刻泛起飘渺的烟,随后伴随着噼啪的轻响,踩着圆舞曲一般卷起克里诺林裙样的波浪。

 

男孩手指上下翻飞,似乎面前不再是冒着热气的铁锅,而是一架钢琴,如水的音符清涤荡着周围浑浊下沉的空气。像是漂泊海上的钢琴师,乐曲里是生命的锤炼与升华。熟练的动作和稚嫩的面容竟然在这一刻完美融合,脸颊那抹因奔跑而粘上的灰迹变成钢铁一般的勋章,配合着夕阳的光线,竟然有些让人睁不开眼睛。

 

方时就这么愣着,看着男孩子将翠色的圆白菜叶为底,细细地将各种材料平铺,白色的汤匙勾出稠红的酱料,手腕轻抖上细碎的葱花,这一刻他好像面对心爱艺术的画家,又像是研磨香粉的调香师。翻转,轻折,三下五除二,动作干净利落。扯下旁边的塑料袋,抖开,将煎饼放好,系紧,然后递给方时。

 

方时还在持续发呆,愣愣地看着男孩子没有动弹。许是习惯了被这样惊讶的目光打量,男孩子轻轻抖了抖袋子,交给了缓慢伸出手的方时。

 

“你不在上学吗?”方时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问出这样的话。

 

“上学,现在高三。”男孩子一边清理着台面,一边干脆地答。

 

“为什么会这么熟练呢?家里要求的吗?”方时回头瞄了一眼仍在树荫下打牌的女人。

 

“不是。”男孩子终于抬头直视着方时“因为我想上大学,这样可以为家里分担重任,现在帮妈妈打下手也可以锻炼我自己。”

 

方时愣了愣,嘴唇嗫嚅了些许,却没有吐出一个文字。低了低头,目光空洞地出神,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捏着手里的袋子转身走进了楼道,开门,扔钥匙,撇鞋子,把自己扔进房间里,锁门,这些动作倒也是一气呵成。

 

方时望着灰掉的电脑屏幕出神,半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拿起手边的煎饼咬了一口,浓郁的熏肉酱香和边沿的焦香,让他想起了从前放学回家母亲精心准备的饭菜,这让他鼻子发酸。他把煎饼放在桌子上,想了想又往远处推了推,这个很好吃,可他现在没有胃口了,一点也没有了。

 

就这么呆呆地靠着夕阳的余晖,透过窗子他看到楼下奔跑的孩子,举着手中新得的奖状,蹦蹦跳跳地等着家长的夸奖,期待的眼睛里都是闪烁的星星。

 

哗。他烦躁地拉上窗帘,厚重隔绝了外面的世界,将他囚禁在这个昏暗而又窒息的角落。

 

咔嗒。门锁转动的声音。方时从自己的世界里抬头,不用拉开帘子都知道,现在已经是深夜。平常这个时候他都是在游戏里厮杀,根本不会在意外面的声响。他听见客厅里有男人趿着鞋,似乎像是将沉重的拍子踩到地面做的五线谱中。男人的脚步声划过客厅,在沙发上顿了顿,然后划向了卧室。方时似乎还听到了叹息,但是被夜风吹得零落,他也不敢相信。

 

许久都再也没有声响,方时挪向了门口,轻轻地转动门锁,听着锁芯松开它紧抱的手臂,敞开着心防。

 

客厅里静悄悄的,和白天时一样。不同的是多了月色的涂抹,显得更加冷清和寂寞。没有生意,没有呼吸。啊,没有呼吸吗?可能吧。

 

方时站在客厅,他发现今天他莫名的钟情发呆。他望着墙角那只蜘蛛慢慢地吐出月光颜色的丝,轻轻密密的搭,像是一位精密的工程师,构建着他心中的摩天大厦。他望着窗外高楼缝隙之间的那个月亮,孤零零的挂在空中,洒着清冷而又稀薄的清晖。

 

忽然他听到声响抬起头,面前的男人像是第一次见他一样吃惊着上下打量,喉结上下涌动,却未推出半句声响。方时同样盯着面前这个男人,一如初见一般陌生,可明明一个月前就是他从学校带回了自己,一路上还不停地责骂。

 

“儿子,你终于肯出来了吗?”男人终于开口说了话,声音有点哑,像是破旧花掉的唱片,无声而嘶哑。

 

方时看着他,愈发地觉得陌生。曾经是这个男人牵着他一步步学会了走路,带着他放风筝追足球,陪着他和母亲一同吃饭,一同游玩,一同谈天说地,一同说说笑笑。可是自从他高中以来,这个男人出现在家中的频率越来越少。高中时候他早起吃早饭时他在睡觉,而晚上他回来时自己又常常早已睡着。像是两辆时差相反的班车,永远是错身而过。一家人团聚的时光太少,少到方时都懒得用手指去计数。随着父亲事业加重的还有母亲的病情,独自操劳的重担压在她消瘦的肩上,也像愚公移山的石块,一块一层的摞在方时心上。

 

最后一根稻草是在他大一开学后的一个月降临的。那一天从早上起方时就像是被灰色的荫翳笼罩,心慌的他拨打家里的电话却没有接通。方时咬了咬牙,反复联系父亲,可是只是反复的听到手机里占线的忙音,空落落的像是石头一样反复下压。来不及多想的他抓起书包就赶向了车站,身上的钱只够买一张单程的票。出了站口他像路过的行人乞讨搭车的机会,最后坐在货车的拖斗上赶向了家的方向。货车上空荡荡的,但是残留的货物味道顺着风呛到他的口鼻中,呛得他差点咳出了泪花。手机震动了几次他才终于颤抖着手接起。医院两个字像是钉子,尘埃落定而有痛快绝情。货车车主接过了电话,转头开向了与原本方向相反的医院。

 

红色的十字越来越近,方时发现自己不敢抬头去看,竟然可耻地想,这条路要是一直没有尽头,那该有多好。像是被凌迟的痛苦,总比得到一个不愿接受的结果要痛快得多。近乡情更怯吧,他安慰自己。

 

下了车都忘记和车主道谢,方时游魂一样走进了医院。狭长的过道里像是写满了人生,婴儿的啼哭和着满家的欣喜,少年的咳嗽伴着家人的担忧,还有不知哪家的哭喊,伴随着声嘶力竭的质问,绝望得像是刀子反复在心间挖掘。哦,方时抬了头,这些人不陌生,哭着指着喊着的那个,是他一向温柔和蔼的大姨。巧的是低头承受的那个男人他也认识,只是感觉既熟悉又陌生,如果是生物学上的逻辑,他应该叫一声父亲。如果没记错的话。

 

一家人看到他来了,像是在沸腾的水中投入了冰块,静止出一片疏远和尴尬。父亲抬了头,望着他的方向,唇线动了动,没有发出声响。大姨走到他身边,也想要说什么,最后只是抱着他不停流眼泪。

 

方时站在原地,身边的白衣人员来来往往,鼻子里是消毒水的味道,走廊里阳光洒下来,理应当是温暖和煦的。可是方时站在原地却是一身冰冷,如同脱水的鱼,挣扎而窒息。

 

那一天方时记得很清楚,阳光很好,其他人也都很好。只是他失去了母亲,因为送医不及时,失去了那个早起为他准备早餐和每日份水果的母亲,失去了那个晚睡等他写完作业递一杯热牛奶的母亲,失去了坐在床头听他说心事温声劝解他的母亲,失去了从他咿呀学语到远走求学都一直辛劳的母亲,失去了,他最爱的,母亲。

 

男人动了动,方时从回忆里跌落了下来,摔得鲜血淋漓,却又不得不爬起来和大家说声没问题。方时盯着他,目光锐利的像是刀子,恨不得将面前这个错过母亲求救电话的罪人千刀万剐。

 

“儿子,我知道……你……还恨我。”男人终于开了口,像是宣判的枪声终于落了地,激起方时心里最痛苦的涟漪。

 

“我为什么要恨你呢?”方时冷冷地回击,他并不想再停留在这里,与这个男人交流的每一秒都好像将母亲离去的消息摊在桌面,每一秒都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告诉方时,母亲已经走了。

 

“儿子,我理解你的想法。”

 

“不,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男人停顿了,像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方时看着他沉默,像是更在胸口扔了一把火石。“我妈病情加重的时候你在哪呢?和你的文件和你的锦绣前程在一起吧?你因为会议挂过无数通电话,这一通你挂起来是不是也格外顺手呢。”

 

“方时!”男人终于抬起头直视他,眼睛里满是血红的网,不知道是悲伤还是疲劳。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这么久了,你到底忙什么呢?”沉默了多久呢,方时已经记不清了。从高中时他想叫父亲陪同去打棒球却被拒绝开始,到此时此刻为止,方时有太多话想要和他说,有太多问题也想要问问他。可是话一出口就变成了最尖锐的刀子,生生向最脆弱的地方扎去。

 

“我公司那边的事没办法推,真的很忙。”

 

“忙到你把家都忘了吗。”

 

“儿子……你听我说”

 

“忙到你都已经想不起来你还有个上学想要得到父亲关注的儿子,忙到你也想不起来你还有个得了病却还在操劳的妻子!”方时赤红着眼睛,目光锐利得像是尖刀“妈妈的死你就没有一点愧疚吗?”

 

“方时,我愧对你母亲。但是无论如何你都不能这样对待自己,甘愿堕落。”

 

他可真冷静,冷静得让方时感觉可怕,就好像一块冰,你期待着它内心滚烫,可你也清楚的知道,结果往往和你想得天差地别。

 

可能是我瞎,方时这样想。因为他看不到任何父亲的愧疚,他眼里只有公司和对自己的指责,这让方时感到无力,一种无形的悲哀将他裹缠,似乎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发不出半句声响。

方时忽然感觉累了,他不想再争辩了,若是这样活着也没什么不好。

 

“我真希望死的那个是你。”

 

方时盯着他面前的男人,一字一句把话吐完整。

 

啪。

“方时!”男人的手扔停留在半空中,还伴随着他的怒吼。

 

这好像是记忆中第一次他这么生气,也是第一次他动手打方时。那一刻方时头脑中还真的是什么想法都没有,但驱动他的却是他的双脚。方时没有用手去摸红肿的那边脸颊,只是淡淡的看着面前的男人,然后转身,摔门离开。

 

出了门他也不知道该往哪去,手机落在家里,兜里的零钱也不够他找个地方住,但他就是不想回去。可能是面子可能是终于爆发的感情。

 

这个家散了,方时想。

 

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凌晨的城市像是没有上发条的机器,缓慢地停止。老天爷没有下雨,没办法渲染他凄惨的氛围和烘托他悲伤的心情。果然小说里都是骗人的。

 

方时挑了一条路边的长椅,坐在上面望天。未日出的凌晨四周寂静的可怕,没有行人没有车辆没有过往,只有通宵给电的霓虹灯牌还在闪烁。他就这么坐着,像一座雕像,任清晨的露水打湿他的发梢。

 

不知道过了多久,城市逐渐褪去了它的夜色,抹上了朝阳的色彩,天空逐渐开始变得明朗,好像画布中央晕开了一汪清水,然后像四周逐渐晕染开来。微风逐渐调皮,打着旋亲吻街上的每一件物什。逐渐的开始有辛勤的城市清理者来打扰周围的街道,笨重的清扫车拖着吸盘,将干净的水洒在身后,形成一片片小而晶莹的彩虹。有背着书包提着便当盒抱怨着上学太早的初中生,或笑或闹的路过他的长椅。然后是上班的人夹着公文包,追赶着拥挤的公交或地铁,还有可能也是咬着一片面包。从他身边路过一群小孩子,由几个老师带领着,扎着漂亮的发型,画着一样的妆,叽叽喳喳地前往表演场地,还有几个一边向嘴里塞糖果,一边急急忙忙地跟着前面的步伐。然后是等校车的高中生,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讨论,或者是新出的饼干味道,或者是新看的小说,或者是新出的专辑,抑或是,某个邻座的男生。高个子的女孩牵着矮她一头的男友指着旁边的店霸气的说想要吃面成群出行的女孩子们小心翼翼的跟在高挑个子的男生身后窃窃私语讨论着桃色烘焙着甜蜜的心事。低头走过去的小女生路过听见支离破碎的抱怨抱怨挂了科抱怨很久之前添加在购物车里的发夹忽然取消了包邮。车道上的车流逐渐增多,城市也变得灵动了起来,像是一个巨大的齿轮,开始了它繁重而愉悦的转动,推动着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的命运

 

除此之外他还嗅到了,嗅到了现磨豆浆的香醇,咖啡豆子的研磨,白胖的小笼包满口的热气,清甜的粥里翻开花的绿豆,刚出锅的油炸糕和油条,以及飘着豆花和葱末的豆腐脑。

 

方时从没想过,这个城市,亦或是说,这个世界,也可以如此的热闹。

 

之前的他一味的沉浸于自己的世界,母亲去世后,他将自己埋在虚拟世界里,记住了电子世界里花的时令,却不了解现在窗外应该是什么花开,什么花落。

 

他正出着神,一个身影坐在他身边。方时下意识像边上挪了挪,看向了身边坐着的人。男人还穿着他昨天从公司回来穿着的衣服,没有母亲的搭配,说实话他穿的简直就是惨剧。唇角和颊边都有没来得及修剪的青色的胡茬,头发也是乱得可以,青色的眼下也看得出主人的疲惫。男人给方时递了一份豆浆,一个纸袋,打开纸袋里面是他喜欢吃的糕点和煎饼。

 

方时怔了怔接过父亲手中的早餐,没有立刻开动,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鼓起了勇气想要说什么,刚要开口,男人的大掌就落在头上,温柔的抚摸。

 

“儿子,昨天老爸想了很多。”男人似乎在措辞“老爸以前忽视了太多,只一心想着为你们俩创造出一片世界,却未曾想,这个世界如此的美,如此的需要我们去珍惜。给老爸一个机会,将功补过的机会,带你看看这个世界,不要把自己锁在屋中,这也是……你妈妈不想看到的。”

 

方时没回话,拿出纸袋里的煎饼咬了一口,嗯,是楼下卖的那家的味道。是他囚禁自己太久,都忘记了触碰外面世界的颜色,其实原来,这个世界也很美好。

 

方时呼了口气,将手中的煎饼袋子朝老爸晃了晃,男人心领神会地接过咬了一口,两个人互相看了看,然后大笑,像极了那年他咿呀学语时,那句爸爸说出口,一家三口笑得都像孩子一样的时光。

 

外面的阳光多好,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