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一个宁静的夜晚,爷爷和我走在乡间的窄泥路上,也许是窄,也许是走的人多,脚下的泥路却坚实让我感到安心。爷爷告诉我:“这花便是花,草便是草。”儿时年幼的我一时也感到了有趣,爷爷说的像没说一般,花当然便是花,草便是草,难不成花草还能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思索间,夜缓慢地流逝在时间里,记忆里......随着时间推移,我慢慢长大,也在长大的过程中接触了文墨书香,如这“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的忧国忧民之心,在诗人的眼里,这花草是有生命的,为国而哭,为民而泣。在这新奇的视界里,事物被赋予了不同的角色和情感。
分隔两地的情人,思念时,睹物思人,红豆在他们眼里便成了充满愁思的伊人。而妇女窗前的芭蕉也有了不一样的容貌,它是幽怨的闺房少妇。“窗前谁种芭蕉树?阴满中庭,阴满中庭,叶叶心心,舒卷有馀情。”而我眼里那只是芭蕉。奔波忙于事业的人,在他们眼里,连道路两旁的树木都充满忙碌,在风中不停地摇晃枝叶。而我眼里,那便是最普通的树木。上学时,偶然瞥见路中站着一人,一身西装革履,手夹皮包,看那模样像是个经商之人,只是眼里充满了“聪慧”之色,仔细瞧着,打量着,准备揭穿路旁着一花一草间的狡诈,也像在告诉万物,谁也别想在他面前耍阴谋诡计,包括这花花草草。阳光下,花草还是继续生长,继续享受阳光,它们只是花草,只是简单的生长,无暇顾及这世人的感情渲染。
又是一个那样的夜,城市已静静睡去,像玩乐一天的孩童,手握心爱的玩具却没发现自己已悄然入眠。望着天空中的月,我感觉她累了,也在抓紧这夜晚的时间休息。这样想着才发现,我的心境也有了变化,我瞳孔中的月亮有变化,我眼里的世界有了变化,不再是那么简单。在城市生活多年,不知不觉里,我忘了那个宁静的夜晚......忘了爷爷的话,我瞳孔中的简单视界,慢慢被快节奏的生活消磨殆尽。直到多年后,偶然间读到一句话,才让我又想起这份简单,“孩童看山是是山,看水是水;中年看山非山,看水非水;老年看山亦是山,看水亦是水。”
又是那个夜晚,我继续在月光下走着,我笑着对爷爷说:“我眼里这月亮就是月亮。”爷爷笑了,我继续走着,走着......越走越快,开始向前跑,爷爷跟不上我的步伐了,却并不担心,慈爱地看着我的背影,因为他只知道我的视界里 ——花便是花,草便是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