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避免恶意刷票,恶意竞争,体现本次比赛公正性,组委会决定,投票转化为分数规则为:
1~20名,计入总分为50分;
21~50名,计入总分为49分;
51~100名,计入总分为48分;
101~150名,计入总分为47分;
151~200名,计入总分为46分;
201~250名,计入总分为45分;
251~300名,计入总分为44分;
301~350名,计入总分为43分;
351~400名,计入总分为42分;
401~450名,计入总分为41分;
451~500名,计入总分为40分;
500名~1000名,计入总分为39分;
1001名~2000名,计入总分为38分。
评委打分为50分制,与投票分数一起计入总分。
评委打分将在6月1日~6月5日进行,具体分数查询办法会在6月8日前后在群里及大赛专题页面告知大家。
投票截止时间:5月31日23点59分59秒,最后提醒大家这是一次征文比赛,投票的目的只是想让大家的作品扩散,让更多的人阅读,请大家不要为了排名而去刷票,征文的最终获奖,和作品质量也是有很大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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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
作者:宋珊珊   学校:山西传媒学院   阅读量:563
排行:1108   票数:0   距离上一名还差0票

    母亲伏在桌子上睡着了,右手握笔,肘下衣袖压着信纸的一角,是她写的日记。我轻轻抽出来看,其中写道:“今年五月初,我外出经过一个坟场,必经之路,从碑文看到几个熟悉的人亡故了,真让人伤感,难怪很久没见到他们了。”

我怔怔地站在桌边许久,回房给母亲拿了件针织外套披上,谁知母亲睡的很轻,一下子就醒过来,她看看我说:“怎么还没睡啊,几点了。”我一时无言。她擦擦嘴角站起来,把信纸夹进一个陈旧的橙色胶皮本里,放进书柜。我不忍看她,母亲已显出老态,身形明显矮了许多,我这些年回家少,竟没有注意,现在却鼻子发酸。 

母亲不是个文化人,她一心想要带领全家奔小康,但是父亲只是个舞文弄墨的文青,对赚钱一事毫不上心,他俩为此爆发的争吵不计其数。

我们生活的地方叫长岭,是一个南方小镇,三面环水,多数人以打渔捞沙为生,听说有人淘金发了大财,这些年淘金船越发的多。记得小的时候,后院的平房区常常只有老人小孩留守家中,丧葬事就格外多,有时一月便有两个老人去世,唢呐一吹就是三天,小孩子什么也不懂,还在房子外玩耍,被路过的女人们揽过来捂住眼睛,叮嘱着不让靠近。

南方的夏天多雨,青石板上长着青苔,石板大小不一形状不同,不知是年代久远才被打磨光滑还是经过雨水的冲刷,让它显出墨绿色的光泽。慵懒的老人们或是倚在木椅子上抽着旱烟晒太阳,或是三五成群窝在昏暗的门廊下打麻将。小时候我常常随着母亲去买压面店的面条,机器轰隆隆响,母亲和店里的女人们嗑着瓜子聊天,时间被拉得很长。我和小伙伴光

着脚在小巷子里追逐打闹,母亲总会高声训斥我穿上鞋,但在她发声之前,我们早已嬉笑着跑远。这样的日子已经过去许久,回想起来也只记得那日晚霞如血。

家庭的变故猝不及防,年幼的我被关在书房,父母在客厅争吵,想不出平时儒雅的父亲怎么会与母亲大打出手,我着急的大哭却无能为力。父亲摔门而去,母亲抽泣了很久才把书房门打开,那是我第一次见母亲哭。

她抱着我说:“阮儿,我和你爸离婚的话,你跟谁?”

我哭的更凶了,紧紧抱着母亲的脖子哭喊道:“你们不要离婚,我不要你们离婚。” 

他们终于没有离婚,只是平日就不常回家的父亲更少回家了。

我守望着父亲回家,就像窒息前渴望空气,黑暗里渴望来历不明的光。我和母亲仿佛达成某种一致,我再也没有提过想他,母亲也不再说离婚。

母亲本就有做生意的头脑,很快积攒了人脉,生意做的如鱼得水。我回家的时候母亲常常还没有回来,我便做好了饭菜等她。这样的等待有时是无止境的,我在饭桌上做作业,菜凉了又热,热了又凉,直到我朦胧中睡去,被母亲的手抚醒。她带着泪眼看我,却一言不发,只是紧紧抱住我,像一个依赖我的孩子。

两年过去,母亲的笑容渐渐多了起来,应酬也是。我不再等她,家里请了年轻的保姆,母亲说怕我寂寞,又怕没时间照顾我。我当然体谅她的心意,只是再没有理由请求她早点回家。母亲是美丽的,不是相貌上的夺人眼球,是气质上的温婉秀丽。从前从不打扮的母亲现在已经习惯了化好妆再出门,我起床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家。

也许一个人要走很久的路,经历过生命中无数突如其来的苍凉与繁盛才会成长,而失去完整的家庭与爱,是最残酷的一种。   

我怨父亲,如果不是他任性的放弃,不会有现在的境况,我也怨母亲,留不住父亲,我同样怨我自己,年少无力,只能做一个看客。

日子寻常一样的过着,我转到更好的学校,成绩却毫无起色。我没有朋友,极少说话,仿佛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我以为生活就这样平淡的过下去了,然而命运总是出其不意。

夏天的傍晚,闷热而沉寂,一丝风也没有。

我正在客厅的地上坐着看书,CD里放着小野丽莎的《Family》,年轻的保姆在厨房里忙碌。开门声响起,我以为是母亲,便没有回头说:“晚饭快好了,刚好一起吃饭吧。”没有人回应,我隐隐觉得不同,回头看,居然是父亲。我如鲠在喉,歌词里还唱着:“无论你在哪里,或是在旅途的任一转角处,请记住,咫尺天涯,你总有一个家与你共同分担。”

他大不一样了,留了胡须,老了许多,穿着朴素的衣服。我竟然如常的站起来,把书

放好,关掉音乐,坐到餐桌旁,他也坐下来,我们一句话也没说。保姆出来觉得诧异,看了看我也没有问。这顿饭吃的漫长无比,我的脑海里闪过无数小时候的场景,爸爸背着我在客厅爬、带着我去登山、去油菜花田捉菜粉蝶、教我骑自行车,还有他不在的这些年岁,我和母亲相依为命的种种......我被米饭噎出眼泪来,仿佛连嘴里的米饭都是微苦的,难以下咽,于是放下碗筷就回了卧室。

     我不想赘述母亲回来后又发生了什么事。

     父亲终于还是留了下来。

     换走的,是父亲在外的欠债20万。

     他离开后,被亲戚说服开始炒股,一发不可收拾,如同赌博,越没有底气的人往往输的越惨。2008年经济危机,股市大跳水,他输掉本金及高息贷款30万,被人追得无处可去,才回到家里。

     母亲辞掉保姆,把五年来所有的积蓄都给父亲还了款,还有三万块凑不齐,只能交高额利息拖着。每周不定时便有人敲门催款,像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悬在天花板,让人不得安宁。

     母亲变卖了所有值钱的首饰。树倒猢狲散,平时和母亲要好的生意伙伴也纷纷失踪。父亲无能为力,只能夜以继日的以烟酒消愁。

     我恨父亲,他像一个阴影,将生活的不幸印在我们身后,亦步亦趋。又把即将走出地狱的我们再次拉回。他像一个灾难,只要他存在,就会给其他人带来伤害。我的恨意与日剧增,如同膨胀的气球,它越来越大,几乎占据我的整个身躯,我的肺脏都已不见,唯有它顶着我的喉咙,几乎要将我炸毁。

     他们依旧争吵,我实在难以忍受,嘶吼着骂他,我的父亲,骂他不配做人,不配与母亲结合,骂他是人渣,垃圾......还没骂完,我已经泣不成声,瘫坐在地上。父亲全身发抖却一言不发。母亲把我扶回卧室,安抚我的情绪。

     我对母亲说:“你们离婚吧。我跟你过。” 

     然而他们终究没有离婚。父亲不再与母亲争吵,也不再提前事。日子又归于平淡。我高中后考到外地上大学,毕业后在当地一家小公司做一个普通的文员,一年回一次家,一个月跟母亲通一次电话。

    后来听说平房区因为南水北调都拆迁了,我家的小楼也要拆掉盖小区,油菜花田被修成了公园,青石板路都换成了水泥路。我考虑攒钱帮父母搬家到镇子的中心去,因为那里人多热闹,购物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