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不掉的成长

    凌晨两点半。

我的凌晨两点半，曾代表着一大堆没完没了的策划书以及文稿，或是一丝灵感闪过细细琢磨成的故事，还有某个很感兴趣的话题、或是人。

无奈抓狂也依旧不离不弃的责任，加上会让末梢神经振奋不已的兴趣，便是生活了吧。

我曾经对太阳落下后的那段时间充满亢奋，因为似乎总能在昂首望着满天的星辰或是低下头俯瞰灯光的时候想明白一些东西，然后会笑，会很轻松，会继续执着一些东西。

我也会在凌晨两点半的时候站在窗边，看着那闪烁的灯光，回想起心中那片无尽的渴望。像是无形之中又给自己灌了一大锅的鸡汤，然后开始莫名的亢奋，每一个毛孔都在不停地颤抖。

年轻的我们总是会对生活有着各种各样的憧憬，然后用轻松或是忧伤的调子对着依恋的人讲出来。

我的憧憬中，有一部分便是这些灯光，以及那凌晨两点半。不是眼前冰冷的白色节能灯，而是那些一眼望去如长龙一样不停歇的发黄的街灯，我喜欢那样温暖的灯光，能够让人卸掉白天的伪装毫无防备地走进黑暗，又不会明亮得太过刺眼。

我也以为有一天我会走在我喜欢的灯光下，带着简单或是复杂的情绪，用着微笑或是纠结的表情，去面对憧憬中那种匆匆的生活。

那片灯光里，似乎总是倒映着闭上眼就会看到的梦里的喧嚣。

或许这便是梦想。

然而当我又一次起身靠在窗边，凝视着凌晨两点半的灯光，突然打了个冷颤。似乎之前一直觉得很浪漫的事，现在只会感到无尽的悲凉。我仍然会想到很多东西，只是随后会陷入一片混沌的梦境，让人不知道该用哪种口吻去表达。

我僵住了扬起的嘴角，恍惚间发现这似乎并不是我想要的那种夜色。想象中所有的欢呼都应该夹杂着相逢和团聚，午夜不停歇的狂欢也总要因为某种情绪，所以这样冷清的回首，倒也很容易地想起了一些没有被兑现的诺言。
    比如说过要一起爬上山顶等日出，然后埋头走进同一座城市里老死不相往来；
    比如相约流浪在某座城市癫狂，最终却在深夜里盯着幽幽发光的屏幕听他讲着遇见她的不幸。
    他轻轻地说，他在从没想过的城市里，遗忘着旧的她，遇见了新的她。

他会在深夜里问：你相信一见钟情么？然后缓缓地说：我信。

他会毫不犹豫地从她手里接过最讨厌的巧克力，会跑去很远买她喜欢吃的甜甜圈，会帮她的一切会握着她的手…
    像极了一切偶像剧和公主梦里的样子。
    然后他说，悲剧开始了。

似乎所有的相遇都是一场悲剧，可我们总想证明生命的伟大，以至于连那些理想都已经渐行渐远了，我们还在原地纠缠着无用的蹉跎。

总有一些机会让那些许久不见的旧人被重新拉到眼前，然后像从前一样在深夜里诉说着眼前的命运。

淡漠或是深沉，掩饰不住的兴奋还是丝毫不留情面的嘲讽，生活再难，也仍然可以轻轻诉说、淡淡开口。

后面的故事会伴着越来越多的鼾声入梦，我们也会继续走进茫茫的人海，然后学会淡泊，懂得沉淀，就像现在这般。

不知不觉又陷入了一片恍惚，回过头便看见那些让人引以为傲的过去，也看到一路幼稚的自己。然后回过神来兀自笑了笑，尽管你喜欢在回忆里沉沦，也要明白眼前的才是生活。

很不幸地又懂得了一个烂道理，然后抛却了憧憬，在沧桑的道路上自顾自地越走越远。

或许我早就已经开始淡忘了穷酸的理想，才会认命地转身一头撞进这躲不掉的时光里经历成长。